【允许磕唐】逍遥游 73
#剧版与书版设定相融合，剧情由我自行发挥，私设如山
虽说只是一场梦，但在自己梦里一次次经历死亡，饶是心里再强大的人，也难以承受住这样的恐惧，更何况那几次濒死时的痛楚是那般真切深刻，仿佛确为他身体所受。
73.
照理说，寻常江湖儿女哪怕再不胜酒力，也不像唐三这般一杯就倒。
周围人见他毫无先兆地突然倒下，纷纷被吓了一跳。
谢允瞧了眼醉倒在他怀中满脸酡红的唐三，无奈叹气道："既然唐三醉了，我就先扶他回屋休息了。"
同明大师点头，面色温和地挥手道："去吧，今日天色已晚，是时候歇息了，有事明日再聊吧。"
谢允朝几位师长略施一礼，随机便扶着烂醉如泥的唐三回了自己屋里。
石床上早已铺好床单被褥，他径直将人抱上了床，帮忙脱了鞋袜外衫后，还细心地掖了掖被角。
做完这些，本该离开的谢允却又忍不住多逗留了一会儿。
只见他人往床沿一坐，目光专注地瞧着睡着的少年，情不自禁地伸手替他捋了捋被汗打湿的鬓发。
唐三喝醉后的睡颜与往日很是不同，鸦羽般浓密的睫毛上沁着一层薄薄的水气，红云密布的脸上汗津津的，人看起来更加的柔软脆弱。
过快的心跳似乎让他有些呼吸困难，像是即将竭水而亡的小鱼，胸膛急促地起伏着。
微启的薄唇将一股股湿热的气息吐出，肆意地喷洒在谢允冰冷的手心里，惹得他手痒心更痒，一阵莫名邪火蹭地窜了上来。
见势不妙，谢允连忙把手收了回来。
就在他转身准备上外头吹吹风冷静一下时，尚在睡梦中的唐三一把勾住了他的手。
身后同时传来一声语调极轻的呢喃：“不要走……”
听到这声音，谢允的心狠狠地跳动了起来。
唐三的手勾得很紧，一时竟让他难以挣脱开来，僵立了半响，谢允这才回过头，似是无奈地笑了笑：“嗳，说好了，是你拉着我的手不放的，醒来可别说是我故意占你便宜啊！”
说完，他便直接将鞋袜随意一扔，随即翻身上了床。
正如唐三先前所言，这石床确实很大，两人躺着绰绰有余。
谢允怕自己离唐三太近，会把寒气渡给对方，于是就蜷缩在床角里，隔着半人的距离，与唐三面对面地侧卧着。
“这样倒也不错，”他手枕着脑袋，盯着唐三喃喃自语道，“反正咱俩谁都不是大闺女，躺一张床也不会出什么大事。”
谢允兀自目光贪婪地瞧了睡着的唐三好一阵，直到困意袭来，这才微微合上了眼。
这阵子在外露宿，由于要轮流守夜，两人都没敢睡太实，加之野外夜晚又冷，他已经数日没能睡上一场好觉了。
谢允本就心神疲惫，正巧洞内还点着具有安神暖身之功效的蛟香，滚滚热浪裹挟着浓郁香气袭来，顿时令他神魂恍惚起来。
然而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，怀里忽然钻进了一个分外暖和的人形火炉，谢允下意识就想将这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家伙抱紧些，但一闻见对方身上的草木芳香，险些昏睡过去的他适才捡回了些理智。
谢允才将人轻轻推离身畔，那粘人的小妖精复又锲而不舍地挤了过来。
两人在床上来回拉扯了数个回合，谢允推拒的力道越来越小，直到最后，他终于放弃了反抗，找了舒服姿势，把唐三小心抱入怀中。
自此，一切又重归平静。
谢允在久违的温暖中渐渐进入了梦乡。
头顶响起一阵均匀的呼吸声，本该睡着了的唐三悄悄睁开了眼睛，一双长睫毛如蝶翅般轻轻颤动着，泛红的眼眶内漫出些许水汽，却被谢允身上的寒气瞬间吹凉，欲坠不坠地垂在眼底。
他只觉喉头梗塞无比，想哭又不敢出声，于是只好紧紧地抓着谢允胸前的衣襟，紧咬着牙关忍了许久，总算把哽咽声压了下去。
被他有意搁置掩盖于心理阴影内的庞然大物，随着因连日辗转而动荡起伏的心渐渐甫定，慢慢显露出其真面目。
那是埋藏在他内心深处难以克服的艰涩恐慌，它自唐三知晓谢允身中奇毒时萌生，在谢允离开后疯狂膨胀，就算两人得以相见，也未曾有过稍许消减。
唐三亦深知，谢允身上的透骨青一日不除，他便始终无法从这份惶恐不安中解脱出来。
虽然他还太过年轻，有诸多无能为力之时，但却偏不信命，无论谢允同他说了什么，他都会遵照自己心中所想竭力而为，这才不会被铺天盖地的忧虑压垮。
这一晚，心力交瘁的唐三做了个噩梦。
梦里，他先是坠入深海中，全身无力不堪，胸肺被冰冷的海水挤压得生疼，最后那点呼吸也被一点一点地攫走了。那种濒死垂危的窒息感令他再难维续清醒神智。
他双目一黑，紧接着，画面蓦地一回闪，他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场景中。
那是雪山深处的某一个不起眼的狭窄山窝子，外头风雪交加，茫茫白雪挡住了下山的路。他蜷缩在背风处，内心即便再火热，可抗不住雪崩后山里的寒冷，在冷风的侵袭下，僵硬的四肢渐渐失去了知觉。
本就迷离的意识终于被极致的寒冷吞噬殆尽，而那朵被他捏在手心的重瓣莲花悄无声息地掉落在脚边。
连续梦到自己两次惨死，唐三呼吸急促地再次睁开眼，以为自己总该从梦中清醒过来。
可放眼一望，发现自己仍置身于梦境之中。
只是这一次，他孤身立于九重城宇之下，被一群身披盔甲的黑衣人围挡在殿外，无数弩箭朝他飞来，他一壁挥手反击，大杀四方，一壁怀揣着无畏赴死的孤勇往前冲去。
然而一人之力，终难敌千军万马。
身中数箭的他透过眼中的重重血光，望向不远处站在殿门前的七道身影，心中无故涌起万般愤恨与不平。
虽已看不清那几人的面目，但他记住了那股汹涌如潮的滔天恨意，那感觉如此真实，以至于刻骨铭心。
但到最后，他也未能走完那条长达百米的御道，台阶两旁层层叠叠布置了那么多弓箭手，每人一发弩箭，就足够将他射成刺猬。
还差十丈的距离，他缓缓跪倒在血泊中，死于万箭穿心。
终于，梦醒了。
唐三一睁眼，就猛地坐起身，呼吸凌乱不堪，还被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心口，梦中被箭刺穿心脏的疼痛太过真实，以至于醒来后，他仍觉得刺痛无比。
这番不小的动静自然把原本安然睡着的谢允也给弄醒了。
"怎么了，"谢允双眼微睁，双臂熟稔地将身侧的唐三环住，略有温度的手掌轻轻在唐三背心拍打着，两人额头相抵，触到了一层微凉的湿意，顺口问道，"是又做噩梦了吗？”
唐三嗯了一声，默默将头埋在谢允肩颈下，脑中仍在回想着先前的梦境。
谢允闻声，原本朦胧的睡意不由消散了大半，"还是先前那个奇怪的梦？"
犹记得他刚认识唐三那阵，这孩子也总是会被噩梦惊醒，说是在梦中听见有人不停呼唤他。然而自从唐三成为魂师后，他却极少再做这样的梦了。
唐三却对他摇了摇头，
"那你脸怎么白成这样了，"看着唐三发白的脸色，谢允小声问了句，"究竟梦到了什么，让你这么害怕？"
眼前的少年迟迟不肯开口，他忧心不已，却不知唐三心中此刻正是一片混乱。
虽说只是一场梦，但在自己梦里一次次经历死亡，饶是心里再强大的人，也难以承受住这样的恐惧，更何况那几次濒死时的痛楚是那般真切深刻，仿佛确为他身体所受。
会不会是预知梦？
唐三有些后怕地想道，然而这样一来，他便更不敢讲梦中的情形说给谢允听了。
只见他努力挤出一脸微笑，与谢允对视了一眼，敷衍道："我记不清了，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心里的事，你就别担心了。"
可装得再轻描淡写，也瞒不过骗功更甚一筹的谢允。
谢允听完唐三的话，微微皱起了眉头，却没出言质疑追问。
人都有秘密，既然唐三不愿说，他也不好多问了。
过了好久，两人才又睡了过去。
次日清晨，谢允照例要去给师父师叔们请安，先是跟同明大师问了声早，遂又折往其余两位师叔的洞府。
路过陈师叔的门口，他听到里面响着叮叮当当的锤铁声，当下不免心生好奇。
他这位以铸造技艺闻名天下的师叔已经多年未曾开炉了，如今是卖了哪位高人的面子，重新拾起了铸造锤？
屋内温度颇高，陈师叔只穿了件露臂短打，谢允却浑然不惧地走了进来，瞅了眼他师叔用火钳夹着的物件，突然一愣："这面具？"
陈俊夫道："我今早在峡湾口捡到的，应该是你家那位一杯倒浣衣时不小心落下的，我见它还有修补的余地，就拿来重铸了一遍。"
见面具就快要修好了，谢允索性便在一旁多等了会儿。
直到陈俊夫将修好的面具返还到他手中，谢允谢过他师叔后，这才敢笑嘻嘻地多嘴道："还有，陈师叔，唐三有名有姓，可不叫一杯倒啊。"
结果陈师叔看都不看他一眼，就直接将他推了出去，关门谢客道："就你话多，滚吧。"
谢允蹭了蹭鼻子上的灰，转头想先回自己屋里，把手上面具先还给唐三。
可他一转头，就碰上刚巧晨练完的林师叔，两人迎面打了个招呼，没想到林夫子一见到那面具，面色忽而一滞，嘴里不由呢喃出声道："那孩子竟然没死？难道他俩真的是同一个人？"
只不过，他这话说得太过含混轻飘，谢允一时竟没能完全听清，只隐约听见个"孩子"一词。
即便如此，谢允却还是联想起了昨夜林夫子见到唐三时的愣怔神色，不禁猜测道："师叔，您之前见过唐三？"
林夫子被他这么一问，终于回过神来，他盯着谢允手中的面具，不答反问道："唐三是否出自唐门？"
谢允闻言，脑筋一转，没有立即回应，而是继续追问道："您是多久前遇见他的？"
两人这段对话，看似一直都在兜圈子，实则彼此都已明白了对方藏在问话中的答案。
只见林夫子负手朝谢允走来，斟酌了片刻，脸上难得凝重地说道："大约五六年前，我确实曾见过他，就在对面的山崖上。当时他被一群同门逼至绝境，不得已之下，只好当众跳了崖。"
听完这话，谢允整个愣住了。
他垂下头，失神地瞧了眼唐三那副面具，在满脑子乱麻般的思绪里，依稀抓住了一个念头：斗罗大陆的时间流速是九州的三倍。
顺着这个思路，谢允感觉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，心中大骇不已，为了验证这一想法，他旋身就朝自己洞府内奔去。
在屋内收拾行李的唐三听到他急促的脚步后，循声一扭头，就被突然怼近的面具吓得往后退了半步。
"干嘛呀，"唐三有些不悦地瞪了谢允一眼，不过他的注意力随即又移到了对方手中的东西上，不由奇怪道，"咦，我的面具怎么在你这儿？"
———碎碎念———
啊，为什么爱心和评论越来越少了，是我写得不好看了吗？😔
